二十万，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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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明卓，12岁，六年级学生，小作家班学员，纪实文学《燕南飞》是葛明卓第一次尝试长文（一万字），愿这是梦的开端。
葛明卓
纪实文学《燕南飞》
文/葛明卓（12岁）
——引子：梦想和远方
夜如墨，笼罩四野，田里的蛙声停了，黑猫那双不染一尘的眸子里，映着将月亮深藏的云层，预示着危险来临前的寂静……
人们浅浅的鼾声飘荡在夜半的村巷里，风夹着乌云从远方吹来，捎来了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
看管大队的那个男孩猛然坐起身，急急忙忙跑出屋子：“地震啦!地震啦!”……男孩一户一户地喊，拼了命地喊，寂静的夜中弥漫着浓浓的无法抑制的恐慌气氛，村庄猛然惊醒了……
村西一间小屋中，房梁倾倒，落在了门前，母亲从睡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凌晨的星空，房顶塌了，父亲抱着孩子们从白天卸下的窗口一跃而出，母亲紧随其后，怀里抱着家里最小的那个女孩。
一路匆匆，四周飘荡着哭喊声……抽咽声……惊叫声……
恐惧在大地上蔓延，直到每个人的心间，那个小女孩始终睁着眼睛---这是她终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村里的人几近疏散了大半，天边隐隐露出了鱼肚白，看大队的男孩，气喘吁吁地往开阔的地带跑，却在经过一间矮墙时被坍塌的墙砖压倒在地，鲜血从伤口迸发而出，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救了全村的人，却独独没能救下自己……
天亮了……可是，却并没有升起希望，微红的天幕下，诡异的寂静蔓延着，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死亡的味道，失去了亲人和家园，像一把尖刀，刺在每一个人的心上，鲜血淋漓……
女孩和祖母站在废墟上。目力所及，是一片人间苦海，这是她记忆的开端……
震后，父亲在村中盖了一间简易房，一家五口人算是有了栖身之所。家里很穷，她便每天随着小伙伴们一同挖草根，摘野菜……
有一年，父亲为她买回了全村第一条丝巾，小伙伴爱玲向她提议：“燕子，我们把丝巾剪成布条，拿到集市上去当头绳卖吧!卖了钱可以买好多东西呢！”她略一沉吟，便将这条珍贵的丝巾剪成了布条。到了集市，摆了摊，爱玲喊着:“卖丝巾啦！全新的丝巾发带!……”她在一旁幻想着，卖了钱一定先买一个新书包。
一个小女孩路过这里，对奶奶央求道:“奶奶，那个丝巾发带我也要!”那位奶奶却摇了摇头:“都是些哄小孩的把戏。”说罢，便拉着小女孩离去了。
在集市守了一天，却没有再遇到第二个客户，“卖发带计划”失败了。但是燕子想要赚钱买书包的心思却愈发强烈了。
初夏时节，母亲林场里摘了些槐花，想做槐花糕，却引得蜜蜂终日盘旋。爱玲和她观察了数日，最终确定，蜜蜂皆来自于林场之中，爱玲提议:“既然有蜜蜂，那势必定会有花蜜!我们一同去看看吧？”女孩同意了。
于是，她们便一同来到了林场口。原本寥寥数亩的林子，在她们眼中却是万亩的林地。一排排绿树遮天蔽日，葱茏中，似乎有着林之精灵。
女孩道:“进吗？”“当然进!”爱玲率先踏入了林子。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她们似乎进入了一个绿色的世界。仿佛置身于迷宫，又仿佛身在仙境。
走在林间小道上，怀着几分战战兢兢，却又有着几分莫名的新奇。追着几只蜜蜂，转过几道弯，便见到了一顶墨绿色的帐篷。
几只蜜蜂欢快的向帐篷飞去，飞入了一旁的蜂箱。一个叔叔从帐篷中走出，一双浓厚的眉毛下，是一对透着和蔼可亲光芒的眼睛。方形脸，宽鼻梁，身穿一件灰黑色布衣。看见女孩和爱玲后，微微一笑，请她们到帐篷里坐。叔叔取了些蜂蜜，给她们尝。
“燕子，这蜂蜜真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是呀……”二人对着这蜂蜜赞不绝口。
后来，每逢中午，家里人都午休的时候，俩人就常常一同来到墨绿色的帐篷前。叔叔每次也都会为她们冲蜂蜜水，或给她们尝些蜂蜜。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直到有一天……
那天中午，她们又如往常一样去帐篷里，叔叔对她们说，他要走了。爱玲:“为什么呀，叔叔，你要去哪里呀？”
叔叔:“我要去流浪，哪里有花香，我就去哪里。”
女孩:“叔叔，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叔叔笑了:“我要去看长江，黄河，去寻找我的梦想与远方，你们想和我一起去吗？”
爱玲:“想!”又看了看女孩，“去嘛，燕子，我们一起去流浪!”女孩微点了点头。
俩人一路欢天喜地跑回家。却不知该向家里如何说起，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爱玲鼓起勇气对母亲说:““妈妈，我要去看长江，黄河，我要去流浪!……”
母亲大为吃惊:“去哪儿流浪？”
“哪里有花香，我们就去到哪里。”
“什么？唉，这年头，小心被人贩子拐走啦!流什么浪呀!……”
二人的家里没有一个同意的，也不许她们再去林子里。
几天之后，等她们再去到那密林之中，叔叔已经带他的蜜蜂，梦想和远方，永远地离开了村子……
第一章：南风依旧
时光飞逝，岁月如歌。每当她忆起童年噩梦时，总会觉得下一秒便会天塌地陷，家园破灭。她总是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她害怕一不留神，就把眼前的美好弄丢了。
渐渐的，她变得寡言，要与别人说话，总是语言未至泪先落，她甚至害怕与人交流。而在战战兢兢的时光里，唯一的慰藉，便是每天睡觉前，爷爷给他讲的故事。
每当夜幕降临，童年噩梦又从记忆中爬出的时候，爷爷总会坐在温暖的炉火旁，给她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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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树开花锯齿多，
孙二娘开店十字坡，
打遍天下无敌手，
来了好汉武二哥……
《三国演义》《红楼梦》《聊斋志异》……一件件古今奇事，一字字，一句句，在女孩儿小小的心灵中织出了一片文学的天地，如梦似幻……
女孩上了小学，渐渐地，女孩开始想拿起笔吐露自己的心声。
每当她持笔静坐，心仿佛变得宁静，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与心而谈。女孩每次考试，都要争得第一名，因为第一名可以获得十支铅笔和十个本子。可十个本子哪里够她写？
她是班级的班长，每天都要去校长办公室送作业。等她又一次来到办公室时，校长不在，而正午的阳光恰好落在桌上---那里放着一沓被撕下的日历，日历的正面写着年月日，而背面却是空白的。女孩灵机一动，这不正是写故事现成的纸吗？女孩又想:我拿用过的日历写，应该不算偷吧？
可即使如此，纸依旧还是不够写，于是有一次，她干脆撕下了整整一个月的日历--从10月9日撕到了11月9日，校长立刻就发现了。在大队会上下令抓小偷，紧张的气氛在学校里蔓延，女孩心惊胆战——她害怕被发现。
女孩的二哥也在这个学校里，得知是女孩拿来写故事后，便立刻顶了这罪责，夕阳的时候，女孩站在窗前，望着操场上带她受罚的二哥，心中微动，也许这就是人间温情。
就这样，在女孩五年级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一部十几万字的民间故事集。女孩将故事给同学们传阅，虽是写在女孩自制的小本上，但看过的同学们都纷纷称赞于她的文笔，赞叹于她写作的能力。
一分一秒，自指尖悄悄流过，六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这样滑过耳畔，仿佛还在昨天……小小的村落，小小的校园---封存了女孩小学六年的纯白记忆。
女孩上了初中，每当放学的时候，就会看到在街边有一个卖书的叔叔。每天太阳从天空正中开始往西偏斜的时候，他便会推着一车书在校门口出现。女孩不禁想着:叔叔有这么多的书，他真是个大富翁啊？
那人见女孩常在他的书摊前徘徊，便对她说:“你先借一本回去看吧，看完了给我还回来就行。”女孩颇为高兴，便借了一本她想读很久的书:《席慕容诗集》。女孩拿回了家，细细品读，她心下惊叹于诗歌的魅力，她从前从未听说过竟还有诗歌这种形式，当下便试写了几首。
初一那年，她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沙尘暴。
那天清晨，当她又一次背起书包，踏进家门时，却被倒卷的黄沙吹得倒退数步——走回了家。
沙尘暴是从东面刮来的。女孩家却是住在学校西面八里地外的村庄，若逆风而行，根本无法走到学校。没办法，她只得呆在了家中。
第二天又去学校时，班主任便在课上问:“谁昨天没来学校？起立!”半个班都站了起来，另半个班住在村东，顺风而行，并没有缺课。老师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来？”
“老师，我哥昨天结婚!”
“老师，我奶奶昨天去世了!”
“老师，我们家昨天盖房子!”
“老师，我嫂子昨天生孩子!”
“老师……”
“老师……”
到女孩了，女孩道:“老师，昨天风太大，走不过来……”
“那你为什么今天能来？”
“今天没风。”
“其他同学为什么昨天能来？”
“他们顺风，我们逆风……”
“到讲台前站着去!”老师的语气中透着薄怒，“无故旷课，罚站!”
女孩儿从小到大，成绩名列前茅，从未被叫到讲台前罚站过。刹时间，她的面颊涨得通红，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转了一圈，自面颊滑下……为什么只有她说了实话，却独独要罚她呢……？她不解，委屈，但也无济于事……
班主任是物理老师，自沙尘暴一事后，女孩渐渐对物理失去了兴趣，连带着历史，化学……
一次上历史课，女孩得到了两枚吃时会“嘎嘣，嘎嘣”响的糖果，历史老师是一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人，由于年纪大了，不免有些耳背，当他又一次回头去在黑板上写字时，女孩拿出来一颗嘎嘣糖，“嘎嘣......”历史老师写字的手微微一顿，凝神片刻，又开始继续板书。“嘎嘣......”历史老师，微微侧头，环视全班，又继续开始板书。“嘎嘣......”历史老师猛然回头，恰巧此时，一个平日里与女孩儿要好的女同学传纸条过来，问女孩能不能给她一颗糖，这一幕恰好被历史老师看在眼中，眼看着历史老师向她走了过来，情急之下，女孩将糖和纸条一同吞进了肚子。
历史老师走到女孩面前:“你在干什么？”
“我……”
“我要告诉班主任!你们这些小孩，不认真听课，唉!……”
十分钟后，班主任来到了班级。“你是不是上课传纸条？你们这些孩子，整天就想谈恋爱，肯定是早恋了，放学前写字检讨书!”
“老师，我……没早恋……”
班主任早已匆匆离去，哪里肯听她辩解。
当落日的余晖尽数消失在大地上时，女孩终于写完了检讨书。不是字，而是字。
教导处内，校长，老师，班主任……许多老师正在一起开会，女孩拿着检讨书，“老师，我写完检讨了!”放下检讨，女孩便匆匆离去了。
晚自习结束后，班主任把女孩叫到了办公室。沉吟良久，道:“燕子……你……物理哪儿不会？老师教你……”
女孩:“我哪儿都不会……”
“那老师从头教你，天天给你补……”“校长看了你的检讨，也批评我了……老师不应该没有证据就说你早恋……你好好学习吧!……”
又是南风悠悠时，寂静的夜空中，有星子闪烁，女孩看了眼手中的检讨书——
老师:我不应该看历史老师年老就在他课上吃糖；我不应该为了不让给我传纸条要糖吃的同学被发现而把纸条毁掉；我不应该在沙尘暴结束后的第二天来学校说实话；我不应该被您误会早恋；我不应该在初一乃至以前科科，在您来了以后，却次次80……
老师，我错了!
……
太阳从东方转到偏西，树影从浅淡变得悠长，世界从炎热变得清爽------
又是一天，女孩走在放学的路上，她又看见了那个书摊，还有那个拥有很多书的“富有的叔叔”，她不禁想着:这个叔叔有这么多书，我如果嫁给他……不行，年纪差距太大了，不过隔壁的姑姑倒是和他年纪相仿……嗯，就这么定了!
于是，从第二天起，女孩每天都拉着姑姑和书摊的叔叔聊天，而她就在一旁读书……
初中三年的时间，姑姑和叔叔从热恋到分手，女孩读完了她曾经想读了很久的所有书，那段时间，小村中总有人看见书摊中坐着一个女孩，头顶是依依的杨柳……也不知是风吹动了杨柳，还是杨柳搅动了风？
第二章飞歌.梦的开端
县城里有一个广播站，广播里经常播送一些美文，女孩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了稿，没想到竟被录取了，在编辑的介绍下，女孩把稿子投到了广西一家报社，女儿在忐忑中等待着结果。
不久，传来了好消息——女孩的作品被刊发在了报纸上!与此同来的，还有从全国各地寄来的读者来信，甚至装满了几麻袋!
其中有向女孩问好的，有鼓励她继续写作的，有与她交流感受的……一时之间，女孩儿平淡的生活一下子掀起了波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像梦一般不真实……
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安徽寄来的信，信上说，她可以向安徽的一个报社投稿，那个报社可以将她的作品登在一些较为著名的报纸上。于是，女孩做了一个碎布娃娃，与自己的一首诗一同装进了信封，寄到了安徽。
是夜，月明星稀......在一个小村中，有一颗梦想之星闪闪发光……
几日后，女孩收到了回信，信上说她的作品已经被录取，额外附赠的，还有25元钱稿费。
女孩颇为高兴，她头一次知晓，写作竟然这么神奇，既可以抒发情感，还能赚取稿费……女孩不断的写，不断的投稿，她的作品出现在报刊上，诗集里……
她代表最年轻的小诗人去参加笔会……
但她始终没能得到她赚取第一份稿费的报纸。于是，她终于按捺不住，询问此事，编辑对他说:“我给你找找吧。”可每次都是一样的答复，直到一年后，责任编辑才对她说:“当年那篇文章其实并不够发表水平，是老编辑希望你能坚持写作，又怕伤害你的自尊心，那25元稿费，是老编辑自己出的……”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女孩初中毕业了，女孩的大哥到了结婚的年龄，且已经订了婚，二哥也想要自己单独的房子，此时，家中只有三间房，若要按礼节，大哥结婚，理当盖三间新房，可家里又穷……
初冬的夜里，寒冬缤纷出一片片雪花飘向大地，一片六瓣霜花飞入屋内，落入炉中，化为一缕湿气，在寂静里一缕火光滑过后，又消逝在暗沉的夜中了。
“爹，我不去上学了。”一个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那怎么行呢？再穷也要供你上学呀!”低沉的声音响起，话语中难掩疲惫。
“没关系呀!我不还可以写诗吗？还能去参加笔会……”说话的正是女孩。
“唉，如今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毕，他延直的腰一下弯了下来，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于是，从那天起，女孩便留在了家中，她的人生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写诗，投稿，参加笔会，写文……
窗外雨雪变迁，一回首，身在岁月匆匆间……
第三章漠上花开
冬有冬的来意，寒冷像花，花有花香，冬有回忆一把。
------摘自《静坐》
在女孩村里人的心中，只要你没考上大学，那么你就是一个没出息的孩子，你要在固定的年龄嫁人，生子，直到老去……即使你们并不相爱。在女孩20岁那年，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上了普普通通的生活……可她依旧放不下手中那支笔，总想写些什么……
她开始将心沉浸在乡野里，在春风里，在清晨的阳光里，听鸟鸣花开，看乡野真情……
每日，她在村子中寻找故事的源头，听风吹万里，看岁月匆匆……而后，女孩在婚后蛰伏的六年里，完成了剧本《家长里短》。
当清晨又至，她带着五百元钱来到了唐山火车站——她要去北京卖剧本。女孩坐在开往北京的绿皮车上，窗外阳光正好。女孩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到了北京后，能顺利卖出剧本吗？
“各位旅客请注意，北京站快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女孩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见窗外已变得繁华，远远的，似乎能望见远处的车站。列车的速度已然慢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边狂奔。
“滴……”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列车缓缓进站，车站内人山人海，即使是白天，也依旧灯火通明，女孩拿着剧本，走下了车。
女孩在人山人海中穿梭着，被人群推动着向车站外走去。
周围喧闹异常，有广播的说话声；人们的欢笑声；有孩童的哭闹声；有焦急的呐喊声；还有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的“嗡嗡”声……
繁华里，女孩忽然发现，她除了买车票余下的四百八十元和剧本以外，一无所有……
这里的欢笑声不属于她，繁华也不属于她……出了站，她看着四周，忽然意识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她要去哪里？又应该到哪儿去卖剧本呢？无奈，她只好在车站附近四处走动，寻找可以卖剧本的地方。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日头开始偏西。女孩来到了一个公园，她依偎在公园的长椅上，心下想着:如此看来，唯有在这儿暂时休息一晚了。正值初夏时节，夜风也不算太凉，女孩靠在长椅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喂!这位姑娘，醒一醒!”女孩睁开了朦胧睡眼:“你……你们是?”女孩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
“我们是巡警队的，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呀？是不是有人把你拐卖来的？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一个身穿警服戴着巡逻灯的男子对女孩说道，身后还有几位似乎也是警察。
女孩喃喃道:“我——我是来卖剧本的。”
“卖剧本？”几名警察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颇为新奇:“那你可以去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
女孩颇为欣喜:“谢谢你们!”然后便拿着剧本向公园外走去。
女孩走在街上，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隐入了云层，几颗星子在天幕中无力地闪着，似乎也打起了瞌睡。应该已差不多凌晨四五点了吧？也难怪巡警队会来找我。女孩这般想着，眼角，望见街边一家报摊里，还闪着微弱的灯光。女孩走上前去:“我想买一份北京地图，请问这里有吗？”
里面很快地出一份地图，正是北京的。女孩付了钱，按照上面的路线，向地铁站走去。
天边隐隐露出了鱼肚白，女孩站在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的门前，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楼，女孩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楼房。楼房，街巷……似乎都带着无比的威严，让人心生惶恐。门卫看到女孩，主动问道:“请问你找谁？”
女孩一愣，随即想起，这里好像有一位来自唐山的导演，于是便说出了他的名字，门卫又问:“那你找他做什么？”
“我是他……朋友……的妹妹!”
门卫:“那你稍等一下。”随即拨通了电话。
十分钟后，导演的助理从楼上下来，将女孩领进了大楼。“导演现在不在，你先在休息室等他吧，对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卖剧本的”。
“卖剧本？那你来这间屋子吧。”助理把女孩领进了一间办公室，一张长长的桌子上放满了剧本，上面落满了灰尘，无人问津。
“你先把剧本放下，回去等消息吧。”助理道。
“导演什么时候回来？”
助理:“大概今天晚上。”“那你一定要及时给他，我着急要结果!”女孩道。
“行!”助理接过的剧本，放到一旁，与其它剧本区分开来。
女孩走出了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天光已经大亮了，外面阳光正好，连带着心情也明媚了几分，女孩抬手，阳光落在指尖......
第四章梦乡.余念不散
女孩来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休息厅，20元就可以住上一晚。在休息厅内，一排排小床上躺满了男子，一股浓烈的异味儿在休息厅里弥漫开来，熏的人头晕目眩。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见女孩孤身一人，便主动将她前台的小床让了出来，女孩连声道谢。
就这样，女孩暂时住了下来。白天饿了，就在附近买两根玉米，晚上就在休息厅睡觉……就这样过了两天。
第三天上午，女孩来到休息厅旁边的一个电话亭，给那位导演打了一个电话。导演接通了电话，颇为兴奋的道:“我看了你写的剧本，城里的作者写不出这样纯朴的乡野真情。作品别具一格!不过中央电视一般都播放一些像《三国演义》《西游记》……这样的大制作片……我推荐你到海淀区一家影视公司，那里应该会收这样的剧本。”
“好的，谢谢导演!”女孩挂断了电话，兴高采烈地取回了剧本向海淀区走去。
根据导演推荐的地址，女孩留下了剧本，对方说，先让她等消息，女孩带着所剩无几的钱坐上了回程的绿皮火车……
七天后，女孩接到了海淀区那家影视公司的来电。
“你的剧本卖吗？给你二十万，买断版权。”
“卖。”
“那明天你来签合同！”
“好!”
女孩再次来到了火车站，她忽然想起一句话“看过的风景也许可以再看，但失去的人却永远不会回头……”
女孩签了合同，拿到了二十万元的稿费。
《中国妇女报》用了半个版面来介绍这个来自农村，没上过大学，却写出剧本的女孩。
女孩留在了北京，在影视公司里，她看到了银幕上光鲜亮丽的演员背后的生活……
北京一家大饭店里，有很多的明星，没有人找她们拍照，没有人要签名，一切平平常常……
在影视公司里，有很多年轻女孩向导演献媚，女孩想着:“她们或可以一夜成名，但是成名之后，不知她们是否还能直面自己的内心……
女孩渐渐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没有归属感的城市和繁华如梦的街巷……
一夜，女孩做了一个梦，她又梦见了小时候的情景，哭喊声；惊叫声；回荡在心头，母亲抱着自己……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扼住，难以呼吸……
忽然，从远方由远及近传来了一声马的嘶鸣，接着，眼前的景象变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草原，带着陌生的亲切感……
女孩从睡梦中猛然惊醒，望着窗外的星空，一个想法忽然从她的内心跳出，且越发的强烈——
她要回家!
去寻找那片如梦的草原!
第二天清晨，女孩再次来到了车站，坐上了她已坐过多次的绿皮火车……
从紧张，到思绪万千，再到后来的释然，这风，这车站……记录了她半生的喜怒哀乐……
终篇.
女孩回到了村子，她收拾好行装---自从小时候经历了唐山大地震后，她在这片土地上，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在今天，别样的今天，她要去寻找那梦里的草原——
临行前，她走到村边，一些平日里与她关系不错的乡亲前来送行。
张大爷:“燕儿啊……大爷知道你心志高远……出去后，多多保重……”女孩重重一点头，走向前方熟悉又陌生的车站。
父老乡亲们虽有些不舍，但他们知晓，张庄已经留不住她了，也许以后她再也不会回来——
但她在村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成为所有人心中难忘的回忆……
此刻，女孩站在落地窗前，面前是直垂到地面的半透明白纱帘，上面绣着两三朵她在故乡时最喜欢的粉花，窗外，是她梦中的草原……
沉沉的暮色从窗外透进来，穿过纱帘，织成了一片朦胧的雾……
夜如墨，笼罩四野。
年1月17日于包头·小作家书院
葛明卓：小作家班第一期学生。12岁，就读于青山区一机二小，六年级，喜欢读书，写作，音乐，朗诵。有文章发表于《内蒙古晨报》《中国小记者精品集》等，曾在全国征文大赛中荣获一等奖。
包头最美书友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