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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诚忘年交异国战友情父亲为白求恩大夫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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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诚忘年交异国战友情

——父亲为白求恩大夫当助手

作者:林立林巩

这是一幅为中国人民所熟知的珍贵历史照片。正是这幅照片,充分展现了诺尔曼.白求恩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而勇往直前的高大形象;也正是这幅照片所透射出的白求恩大夫的伟大国际共产主义精神,深深定格在全中国人民的心中。

年,是中国抗日战争最为艰难的一年,照片就是在这一年拍摄的。10月27日*昏时分,白求恩大夫在河北省涞源县孙家庄村外小庙临时设立的手术室里,为在摩天岭战斗中腹部受重伤的一位八路*战士做手术时,由延安电影团著名摄影师吴印咸同志真实记录了这一珍贵的历史镜头。本文叙述的是白求恩大夫与他的中国助手的故事。照片中那位面向白求恩协助作手术,且形象清晰的八路*医务人员,就是国产电影故事片《白求恩大夫》中凌医生的生活原型,也是年出版的加拿大作家泰德·阿兰写的长篇小说巜手术刀就是武器》中凌大夫的原型,正是我们的父亲——时医院院长的林金亮同志。作为与白求恩共事时间最长的八路*医务工作者,从白求恩医院的那天起,到他不幸身染重病以身殉职,父亲与白求恩朝夕相处共同生活和工作近一年半时间。在那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日子里,父亲与白求恩大夫相与相知,艰难与共,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共同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医院和野战临时救护所里,他们曾不分昼夜地共同工作在手术台旁;为配合我作战部队做好战场救护工作,他们也曾不避艰险,一同突破敌人的封锁线,深入冀中敌后,在枪林弹雨中救治伤员;为使伤员尽快痊愈,他们不辞辛劳,挨门逐户为分散在老乡家的伤员们巡回医疗。为适应敌后游击战争的需要,他们曾冒着严寒酷暑,转战于长城内外那崇山峻岭之中......。这段不平凡的经历,不仅使父亲亲眼目睹和亲身感受到白求恩伟大高尚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所闪现的不朽光辉,也使他有幸成为白求恩器重、信赖的得力助手。虽然他们的年龄悬殊,国籍不同,人生的经历迥然相异,其医务技术水平也有着相当的差距,但共同的信仰和奋斗目标,却使他们在中国抗战初期那段不同寻常的峥嵘岁月里,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这其中有着许多鲜为人知的感人故事。

红*卫校的毕业生

年9月,父亲出生在福建省上杭县才溪乡发坑村一户贫农家庭。幼年时期曾读过几年私塾。因为家境不好,后来辍学为地主放牛,同时还随同粗通中医医术的父亲学习到一些中医药知识。再后来,他还在广东梅县一带做过两年的泥瓦匠学徒,对当时广东的大革命风暴曾有着深刻的印象。

年7月,工农红*进入闽西,并于当年12月,在上杭古田召开了著名的“古田会议”。就在此时期,曾积极参加上杭少共模范队、赤色工会、共产贫农团等组织革命活动的父亲,正式加入了中国工农红*。从此,昔日的放牛娃、泥瓦匠学徒在*的指引下,开始了他漫长的革命生涯。年底,红十二**长罗炳辉率领部队在上杭一带阻击广东*阀进犯闽西根据地,掩护主力红*攻打漳州城。在战斗中,担任红十二*团主攻连连长的父亲冲锋陷阵,勇敢无畏,不幸中弹身负重伤,医院治疗。当时红*部队缺医少药,从事医疗卫生工作的人员十分缺乏。医院养伤期间,组织上了解到他粗通中医药知识的情况,便待其伤愈后分配到福建*区制药厂担任文书和管理员工作。因工作努力,又识文断字,及至年初,经闽西人民早期革命斗争领导人、医院院长兼福建省*区*治部后方留守处主任的罗化成同志推荐,保送他到江西瑞金红*卫生学校第八期学习。创建于年11月的红*卫生学校,把毛泽东同志关于“培养*治坚定、技术优良的红色医生”作为办校方针,采取一年制短期速成的学制,以部队战伤和多发病的防治为重点进行教学。其中五个月的基础课有解剖、生理、病理、细菌、药物、诊断学等六门课程;临床课也是五个月,分内、外、五官、妇产科等。医院医院。因此,医院实习两个月时间。虽说条件十分艰苦,但在教学建设上在当时还是比较系统规范的,不仅建立了教学制度,同时还保证了教学质量。在红*卫校这个人民*医的摇篮里,父亲努力克服文化基础薄弱、条件艰苦等重重困难,刻苦地学习了各门课程,系统地掌握了基础医学、战场救护和野战外科治疗的医务技能。由于勤奋好学且悟性强,经过仅一年的学习,他就很快掌握了一定的医学基础理论,并逐渐积累了一定的临床经验。同时在入校不久就由共青团员转为中共正式*员。年10月,中央红*实施战略转移,开始了举世闻名的两万五千里长征。红*卫校的学员也随即被分配到各部队。父亲被分到担任中央红*后卫任务的红五*团卫生部工作并被任命为医助。长征途中,他积极响应总卫生部提出的“一切为了伤病员”的号召,克服药品奇缺的困难,运用在红*卫校学到的知识,千方百计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就地取材,采用中草药、土方土法等各种手段,为伤病员医伤治病;并以顽强的革命毅力和对战友深厚的感情,挽救了许多红*战友的生命,多次受到*团首长的表彰。在长征中,他先后经历土城、遵义、四渡赤水等著名战役。遵义会议以后,中央红*与红四方面*在四川懋功会师,红五*团归属为朱德总司令和张国焘领导的左路*。由于受到张国焘另立中央错误路线的干扰,当时被编医院任*医的父亲,也和大多数四方面*将士一样,曾三过草地、两翻雪山,历尽艰难险阻,直至到达四川甘孜地区与红二方面*会师。为了提高红*医务人员的医务水平,红*卫生学校于年6月在草地开课,他参加了半年时间的进修学习。长征到达陕北后,又于年1月,再次参加红*陕北卫生学校进修班的学习。红*卫生学校学习的经历与这两次的进修培训,为父亲从事我*医疗卫生工作的生涯打下了坚实的技术基础。红*陕北卫生学校进修班毕业后,父亲先医院任主治*医。不久,又在驻陕西三原云阳镇的红*总司令部医务所担任所长。当时的医务所仅12名医务人员,却担负着红*总司令部直属部队30多个单位,四、五千人的医护工作和直接为*委首长卫生保健服务的重任。直到抗日战争爆发后,他随同红*改医院到达晋察冀敌后抗战的最前线。

北美名医白求恩大夫

诺尔曼·白求恩,年3月3日出生于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格雷文赫斯特镇。其祖先于18世纪由苏格兰移居加拿大。父亲马尔科姆·尼科尔森·白求恩是长老会的牧师,母亲伊丽莎白·安·古德温曾在夏威夷当过传教士。白求恩的祖父亨利·诺尔曼·白求恩爱好美术和文学,是当时有名的外科医生和安大略省多伦多市三一医学院的创办人之一,也是当地人们爱戴的人。其祖父的职业、爱好及为人处事的方式对白求恩的幼年时期和儿童时代的成长有着极其深刻的影响。年他19岁时,进入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学习医学。

年轻时期的白求恩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应征参加了加拿大远征*,到法国战场担任战地救护队担架员。战斗中,德*的一颗炮弹炸伤了他的左腿,险些丧生于比利时北部的伊普雷。于是,他离开了前线,回到加拿大多伦多医学院继续完成他的学业。毕业后他获得了学士学位。之后,他还曾在英国海*中服役,是英舰“飞马号”上的上尉*医。

战争结束后,白求恩来到美国底特律城开设了私人诊所。年间,他不幸身患当时被认为是不治之症的肺结核病。在病魔面前,他没有被吓倒,而是大胆采用了常人不敢使用的“气胸疗法”治好了自己的疾病。由于他的勤奋和肯于实践,先后发明了30多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手术器械,其中有白求恩人工气胸器械、白求恩肋骨剪、白求恩肋骨剥离器等等。他的医术和他的这些发明,使他成为当时欧洲和北美洲著名的胸外科专家、四大名医之一。

年8月,身为英国皇家卫生协会顾问、医院外科主任的白求恩参加了在苏联列宁格勒召开的、由著名生物学家巴甫洛夫主持的国际生理学大会。苏联之行,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由于广泛接触到资本主义制度下种种不合理的社会现象,回到加拿大不久,他加入了加拿大共产*。在世界观上逐步实现了信仰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并为之而奋斗的转变。

年10月,西班牙法西斯头子佛朗哥发动了反人民的内战。世界正义的人民纷纷组织反法西斯的国际纵队,奔赴西班牙。白求恩毅然接受了“加拿大人民援助民主西班牙委员会”的派遣,率医疗队赴马德里前线救护伤员。在西班牙战场上,他组织了世界上第一个流动输血队,并开创了在野战条件下为伤员输血的先河,从而挽救了数以千计的战士的生命。年5月,他启程回到北美洲,为西班牙正义的反法西斯斗争募捐。

心系抗日最前线

中国的抗日战争爆发后,纽约等地相继成立了“国际援华委员会”,对中国的抗日战争给予物质上和道义上的援助。白求恩在纽约等地巡回演讲和为西班牙抗战募捐时了解到中国抗日战争的一些情况,他经过认真地思考后认为,西班牙和中国都是同一战争的一部分,而中国是最需要他的地方,也是最能发挥他作用的地方。因此,他积极与“国际援华委员会”联系,并决定率援华医疗队到中国去。

年1月8日,白求恩与美国医生帕森斯和加拿大护士琼·尤恩三人组成的加美医疗队,乘“亚洲女皇号”游轮离开温哥华,经20天航行后抵达香港。以后的两个月里,他分别在武汉和西安八路*办事处会见了中共中央*委副主席周恩来和八路*总司令朱德同志,并与他们进行过长谈。后来,又几经周折和磨难,才到达中国革命的圣地——延安。年4月,白求恩大夫辗转到达延安后的第二天晚上,毛泽东与他会见并进行了彻夜的谈话。当他了解到华北敌后抗日前线战斗频繁、伤员很多的情况后,就再三要求到最需要他的地方。后来经毛主席亲自批准,同意了他去前线的请求。当时,随同白求恩来华的加美援华医疗队的美国医生帕森斯由于不能忍受前方的艰苦环境而继续滞留在武汉。加拿大女护士琼·尤恩又因在延安时被白求恩遣往西安。于是,白求恩与另一位美国医生理查德·布朗等一行东渡*河,于6月中旬风尘仆仆地来到华北敌后抗战的心脏、晋察冀*区司令部所在地——五台县金刚库。聂荣臻司令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与他进行了长谈并当即聘请他为*区卫生顾问。可是第二天,他却又不顾旅途疲劳,急切地要求去距司令部驻地60医院开展工作,并把大家劝他休整几天的话用一句诙谐的话驳回:“你们要拿我当一挺顶呱呱的机关枪使用。”

年6月,白求恩同志和晋察冀*区司令员聂荣臻(中)在一起。

初识于松岩口村

父亲与白求恩的相识,起始于山西省五台山麓的松岩口村。这是中国北方一个风光秀丽的村落,也是抗日战争初医院的所在地。白求恩来到晋察冀后的头几个月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医院建立于平型关大战结束后不久。年10月,八路*一一五师余名伤员在23名医护人员的护送下,转移至山西五台县耿镇河北村,在此设立了晋察冀第一个医务所。11月7日,晋察冀*区正式成立后,医务所随之扩大为医院。由于缺乏医务干部,医院来接收伤员的父亲被留在这里工作。先是担任医务科长兼院部主治*医,后于年6医院的全部工作。医院当时下辖四个休养所,分别设在松岩口村、河西村和河北村。每所当时只有一名医生和一至三名护士,而全院伤员却已逐渐达到余人。由于缺医少药,伤员不断增加和艰苦恶劣的斗争环境,医院正面临着重重困难。听说北美洲四大名医之一,世界著名的胸外科专家、加拿大共产*员白求恩即将来到晋察冀工作的消息,医院的医护人员和伤员们都高兴万分。他们怀着十分钦敬和兴奋的心情,早就做好了热烈医院工作的各项准备,期待着能尽早一睹这位医术高超的异国共产*员的风采。医院院部当时设在松岩口村中的一个大庙里。欢迎的人群在村头看到的白求恩大夫风度翩翩。在周围危岩耸立的山谷间的崎岖小路上,他骑着一匹枣红马,身穿敞开胸襟的米*色夹克杉,脚蹬一双及膝高的皮靴。在他那被华北初夏的阳光映照得泛红的脸庞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颌下灰白稀疏的胡须迎风飘动着。他身后则是一溜的驮马,马背上的医药器材箱均披挂着树叶做的伪装。白求恩的到来立时为偏僻的小山村带来一片欢快的气氛,村民们奔走相告,纷纷涌向村头,用当时最能够表达自己真挚感情的方式,在村口小路上列队夹道欢迎白求恩。看到这场景,白求恩既十分开心,又深深地感受到根据地*民给予他的淳朴厚重的关切之情。医院院部刚落脚,还未及休息,就提议到病房看望伤员。医务科长父亲等未能说服他,只好带领他沿着乡村小道,走进老乡家的住房,逐一细致地为伤员检诊。看到伤员的处置情况合乎要求的,他就点头称许;发现处置的不合理的,他就直截了当地提出来。父亲当时的感觉是,这外国老头还真有些不客气呢。一上午就这样紧紧张张,忙忙碌碌地过去了,而白求恩却毫无倦意。下午,继续检查伤员。一直到天将*昏时,白求恩问父亲:“你们能够做些什么手术啊?”父亲坦诚地回答说:“因为条件困难,现在只能进行四肢伤的扩创手术,必要时也可行截肢手术。”白求恩沉思了一下说:“请带我看一看手术室好吗?”父亲当即答应,并立刻带白求恩来到村里简陋的小学校,医院手术室就设在其中一个教室里。在敌后游击战争恶劣的环境中,医院各方面条件可想而知。手术室内部陈设虽然十分简单,但却十分整洁。顶棚用白布遮挡,墙壁用石灰水粉刷一新。在木头架上搭块门板作为手术台。手术器械也很简单,医院前不久留下的两箱子物品,其中包括:几把剪子、止血钳以及手术刀,还有一套骨锤、骨凿和一个麻醉罩等简易的器械。为伤员截肢的骨锯则是用木工锯子改制而成的。由于受到日*严密封锁,各种药品极其匮乏,伤员常用的西药基本没有。但是,在药房的几个橱、箱里,却整齐地摆放着父亲及其战友们自己采集和炮制的膏、丸、丹、散之类的中草药以及自制的脱脂棉、纱布、绷带、羊肠线等物品。白求恩对他所看到的情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在翻译的帮助下,用诧异的表情和父亲交谈着,同时惊奇地一件件拿起那些器械和药物反复端详和思考着。对于经过西方国家正规医学训练、习惯于在无影灯下做手术的这位著名外科大夫来说,医院简陋的条件实在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按照西方的标准看来,晋察冀*区当时并医院设备。能够用来照顾伤员的只有他所带来的药品、器械、他本人的技术,和包括父亲在内的经过红*时期训练出来的5名医生,以及大批服务热心但未经过任何正规训练的医护人员。在白求恩看来,作为处于游击战争艰苦条件下的医院,医药条件虽不能要求是一流的,但也应该是比较正规的。可是,眼前现实的情况却和他的想象相去甚远。他所看到的一切,无一不清楚地显示出一种不等不靠的自力更生精神。这种精神确实使他由衷地佩服在如此恶劣条件下顽强地坚持斗争,并且创造着奇迹的人们。然而另一方面,医院客观存在的问题和今后医疗工作上将要承受的巨大的压力又使他焦灼不安。当他得知父亲是红*卫生学校毕业的学员,也是参加过红*长征的老战士时,他大为感奋。因为,早在加拿大时就曾从斯诺和史沫特莱的文章中了解到红*坚苦卓绝的长征中的一些情况,知道长征途中红*艰苦斗争的情景,要较之眼前的状况更为壮烈。他十分激动地握着父亲的手说:“经历过长征的医务干部都是好样的。你们在这样的条件下,能够做出这么多的工作,确实了不起!”随后他又十分感慨地对在场的同志们说:“中国共产*交给八路*的不是什么精良的武器,而是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锻炼的革命战士。有了这样的革命精华,我们就有了一切。”医院第一天起,白求恩大夫就以“对工作极端地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极端地热忱”的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医院时,曾带来许多包括x光机、显微镜在内的医疗仪器、器械及其药品等,医院的医疗条件。更重要的是,白求恩高超的医疗技术,在这里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和条件。在父亲及其他同志们的配合下,第一个星期里,白求恩连续为余名伤病员作了检查;第二个星期就开始安排做各种手术。时光在紧张的工作中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们却已为多名伤病员作了手术,不但大大地减少了伤员的残疾率,也使他们中的不少人得以在短期内恢复健康,重返前线。

医院的日子里,也使父亲深深地感受到他那种拼命工作的精神。在白求恩的影响和带动下,父亲也与白求恩一样,工作时间完全依据伤员的需要,而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规律。只要伤员需要,他们都会不顾一切地来到伤员面前,耐心细致地解决伤员的问题,废寝忘食已成为他们素日生活、工作中习以为常的事。

作为年轻人,父亲也感到了辛苦,但眼前这位年近半百的国际友人精湛的医术和无私忘我的工作精神,使他忘却了劳累,总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儿。由于有在红*卫生学校学习的经历,再加上善于学习,肯于钻研,在每次手术中,父亲都十分注意了解白求恩有那些具体要求,而且还注意细心观摩领悟白求恩在手术中的各种方法。久而久之,白求恩一个眼神,一种手势,父亲都能准确地心领神会,在一些复杂的手术中,也能够做到一点即明,协调默契。有了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对于不懂中国话、有时脾性又很倔强的白求恩来说,确实感到十分得心应手,非常满意。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白求恩不医院各方面的情况,也增进了他对父亲的了解。一天,白求恩看到父亲聚精会神地阅读一本石板刻印的《内科学》。医学书籍当时医院十分少见。当白求恩了解到这是由中央苏区红*卫生学校编印、并伴随父亲经过雪山、草地的征战而仍然保存完好的教科书时,他十分感慨。据此,他开始认定父亲是可以有所成就的红*医务干部。白求恩坚决反对那种“鄙薄技术以为不足道”的思想观念和浮躁的工作作风。而眼前这位小于他21岁,年仅二十七、八岁的年青人,在工作中表现出的好学上进和不遗余力,使他对富有朝气、有一定技术基础和临床实践经验的八路*医务干部产生了良好印象。当他知道到父亲与许多八路*指战员一样,是由中国南方一个沿海省份加入到红*行列的老战士,并且还早自己一年加入共产*的组织时,也使得他对这位“资历较深的红**医”刮目相看。因此,父亲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得到白求恩的信任、器重和着意培养也是十分自然的了。与此同时,父亲也深深地感到,与白求恩一道工作是自己极大的幸事。在一些日常谈话中他逐渐了解到,白求恩是加拿大共产*员,又是曾先后在加拿大、美国、英国、比利时挂牌行医,并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著名胸外科专家。他那不远万里远离故乡、远涉重洋,帮助中国抗日的国际主义精神,以及他那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使父亲对白求恩更是崇敬有加。他十分叹服白求恩那高超的医术,敬佩他那高尚的品德,更为他那超凡脱俗的精神境界所感动。他深深地感到这位国际友人是一位具有深刻思想,富于个性,敏于机智和创造性工作的长者。同时也庆幸自己有缘成为白求恩的助手,更加珍惜与白求恩一道工作的时光。他们的初识在彼此间都留有很好的印象,也为他们后来的共事交往、增进友谊打下了基础。

共建我*第一个“医院”

白求恩初到晋察冀时,医院正处于初创时期。医院的工作方针是在恶劣的斗争环境中,继承和发扬红*时期的医疗传统,充分发动和依靠人民群众,克服各种困难,努力完成伤病员的收治任务。但是,随着根据地的日益扩大,医院收治伤病员的任务不断增加,不但医务工作人员日感不足,同时技术水平低、器械和药品匮乏的问题也日益突出。在医院管理上,组织机构和工作制度也不尽完善。白求恩在这里工作了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很快地熟悉和适应了这里的一切,他开始考虑如何加强医院各方面建设的问题。

已被聂荣臻司令员聘任为*区医药卫生顾问的白求恩这时考虑更多的问题,一是如何尽快改变医院医疗设备短缺、技术条件落后的状况。他深深地感到,那些近乎原始的医疗器械是不能适应战争的需要的。二是如何尽快培养一批能独立胜任工作的医务人员,以解根据地*队人数和战斗次数日益增多的燃眉之急。三是如何尽快地最大限度地减少残疾率和死亡率,增加出院率。而当务之急是把医院建设好。年7月中旬,白求恩以*区卫生顾问的身份,向聂司令员和*区卫生部提出建议:要把医院建成根据地正规化的医院。之后他还详细地制订了一个“五星期运动”的计划,以帮助医院按照标准进行初步整顿。在卫生部召集的会议上,他就医院的改进工作提出三项具体措施:一是把所有医生、护士和护理员分为五个小队,每队配一名医生、五名护士和九名护理员,把固定的病人分由各小队负责。二是按伤员的伤势轻重情况分别安置在松岩口村、河西村和河北村的几个休养所,其中重伤员安置在松岩口村。三是将松岩口休养所建为“医院”,并选定由他认为资历较深、有较好技术基础的父亲担任院长以医院的医护工作。会后,他又把这三项建议及时向聂荣臻司令员写了书面报告。聂司令员和*区卫生部的领导对他的意见作了认真研究后认为,虽然白求恩对当时敌后游击战争的复杂环境还不甚了解,医院的设想还不能很快实现,但是可以因地制宜、因陋就简,在现有条件下加以改造和完善,使医院逐步成为全区培训医务人员的基地和“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的学校”。在聂司令员和卫生部领导的大力支持下,由白求恩亲自组织筹划和设计,父亲具体实施和落实,在松岩口村内的一座龙王庙里开始了“医院”的筹建工作。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松岩口“医院”(即今石家医院前身)初具规模,各项条件大大改善。医院设立了伤员接待室、院部办公室、内科室、外科室、奥尔曼氏治疗室、罗氏牵引室、托马氏夹板室以及病房等。更重要的是白求恩来华时,从美国、加拿大带来的13骡驮医疗器械和药品的大医院,其中还有当时只有在国统区和敌占区才能见到的显微镜和手提X光机。驻地环境也进行了彻底清理,全村面貌焕然一新。医院的街道都用白灰粉刷得洁白整齐,并分别命名为“列宁街”、“斯大林街”、“李卜克内西街”等具有革命意义的名称。白求恩同志在医院内

白求恩大夫一到医院,就发现病员登记工作既不科学,又不系统,不便于掌握全院情况,也难以从工作中发现问题。他便帮助父亲改进全院的住院伤病员工作,并设置了登记表册,统计项目非常细致,包括姓名、年龄、负伤时间、地点、受伤部位、病例、疗况、疗效等等。而且他还亲自用十分工整的字填写登记表。他经常查阅登记表册,认真做好必要的统计汇总工作,以便从中发现问题,查究原因,改进工作。他告诫父亲说:“没有准确的登记,就不可能有准确的统计;没有准确的统计,就不可能有准确的分析;没有准确的分析,就不可能有准确的方法,就等于蒙着眼睛走路一样。”

为了节约使用医疗用的纱布、棉花、绷带等敷料,白求恩还提出了“消*十三步法”的建议。即对可以反复使用的敷料,经过严格分类、洗濯到消*的十三道工序后再次使用。这样,不但充分利用了敷料,又使这些敷料完全符合医疗的标准要求。后来这种办法一直推广到我华北抗日各部队中。白大夫每天检查病房时,经诊大夫、护士长、护士、护理员都要在场,谁都不能缺席,每到一个病房,他总是先查对伤员人数。如有空位,他马上追查原因,从不疏忽。如果伤员外出活动,他一定叫护士找回来,一个不漏地进行问、听、视、诊。对在场的医务人员的要求也十分严格。有一次,一个护士随同他给伤员换药,双手托着换药盘,时间长了,这个护士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放进了口袋,白求恩大夫发现后,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他便立刻把手拿了出来,托好药盘。医院里的同志都知道,白求恩大夫不允许医务人员在病房里把手插在口袋里,而要求每一个人随时做好准备的姿势,即便是观摩别人诊断和动手术,也不能袖手旁观。年9月15日,“医院”举行了揭幕典礼,我*第一个医院。*区司令员聂荣臻同志亲临致辞。边区*府主任宋劭文、副主任胡仁奎、*区*治部主任舒同、宣传部长潘自力、晋察冀日报社社长邓拓和边区*民多人参加了会议。在会上,白求恩面对参加典礼的*区首长、边区*府负责人及群众,作了热情洋溢的长篇讲话。会后,白求恩和父亲一起陪同参加典医院的“模范病室”,并为他们作了手术、换药等示范表演。

山西五台医院开幕典礼后,白求恩与到会的部分同志合影。

9月16日,*区卫生部在耿镇河北村召开了第一次卫生工作扩大会议,白求恩和父亲都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参照“医院”的经验,采纳了白求恩大夫的建议,讨论了各卫生机构的编制和医疗工作等十个问题,并形成了会议决议。

“医院”落成之际,正值世界国际和平会议闭幕,医院后来又称为“医院”。保卫中国同盟主席宋庆龄当医院的筹建工作,并特地委派德国友好人士医院的工作。在筹建医院的过程中,白求恩和父亲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汗水。年1月,八路*《**杂志》创刊号上还专门载文,赞誉医院为“医院”。但是,穷凶极恶的日寇时刻想着摧毁我晋察冀根据地。年9月下旬,日*三个师团,一个混成旅约三万人,合围进攻五台山区。医院被迫转移到了河北省平山县常峪村。时隔不久,由白求恩亲手创建的松岩口“医院”竟被凶残的日*烧毁。在这次反击日*对五台山进行的“秋季大扫荡”战斗中,医院同志们的共同努力,医院在往冀西山区的转移中没有丢失一名伤员,受到*区首长的表彰。医院转移冀西以后,白求恩到四分区为伤员巡回医疗;医院医院的工作,医院的工作中认真坚持了医院的各项规章制度,医院时得知这些情况十分高兴。

图为白求恩(前一)、林金亮(右一)等随部队行*中

火一样的工作热情

在父亲眼里,白求恩虽然已年近半百,但他对待工作却有着火一样的热情。白求恩平时的生活和工作都很有规律,通常是早晨五时起床,洗漱后先学习一个小时的*治,让翻译读报纸上的国内外重要新闻,或自己学习马列主义著作。然后到病房巡视检查。吃过早饭后,就到手术室做手术。下午再到病房检查伤员,指导换药或护理工作。晚上,除研究部署第二天的工作外,还要给医生或护士讲课。往往要工作到晚上十一时以后才就寝。白求恩在工作中,对人对己都非常严格。他刚到医院的时候曾定下一条规矩:凡是从前线转送来的伤员,不论伤势轻重,必须首先经过他的检查和治疗。他认为,对伤病员的伤情必须在进行严格细致的检查后,才能决定治疗的办法,而对于伤势不清的伤员,决不能轻易作手术。为此,他严格遵守自己制定的规定,不论什么时候来了伤员都是随叫随到,并将经他检查和处理过的伤员逐一进行登记。一天深夜,从前线转送来一位伤员,父亲恰好值班,他看到伤员伤势不是很重,又考虑到白求恩忙碌了一整天,也就没有唤醒他,自己则按照常规为那位伤员作了认真的处理。白求恩早晨查病房时知道了这件事。他嗔怪父亲说:“以后不能这样,就是我睡了也应该通知我。战士们在前线英勇杀敌负了伤,我应该对他负责任。如果因为我累了而耽误了对伤员的治疗,那就是对革命的不负责任。”白求恩对每一个伤员都关怀备至,不仅在治疗上十分精心,而且在生活上也是体贴入微。对重伤员尤其是这样,常常在夜里数次起来查看术后情况。他起来后,也常常将父亲唤醒一起去巡诊。掌握了白求恩夜间巡诊的习惯后,为了争取时间,使工作变被动为主动。林院长还想出了一个办法,即在自己住室的门上系一个小铃铛,铃铛上拴上一根细绳,绳子的另一端又系在白求恩住室的门上。当听到白求恩夜间起来开门牵动铃铛响后,即刻起身并直接到重伤员病房等待白求恩。白求恩开始几天感到有些纳闷,知道这个秘密后,对父亲的机敏赞不绝口。为了给分散住在老乡家养伤的伤员巡诊,父亲经常与白求恩一道,不分昼夜地行走在冀西那坎坷不平的乡村小路上,挨门逐户地为伤员们诊疗。白求恩认真工作的态度,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时时处处注意按照白求恩的要求和标准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白求恩对他的工作曾经给予了很好的评价。医院里,父亲是位“资历较深的大夫”(引自白求恩《给聂荣臻同志的工作报告》),医院其他医务人员虽然也具备一些临床经验,但大多未受过专门训练,无法适应战争形势的需要。正如白求恩在一份工作报告中提到的那样,“晋察冀的20万*队,经常有2医院里,在年6月至年6月间,经历了千余次战斗,却只有很少的中国医科学校毕业的医生,几十个未受过医科学校训练的医生和一个外国人来做这一切工作”。据此,白求恩认为:即使自己付出数倍的工作量为伤病员治疗,可是毕竟人单力薄。只有尽快地培养造就一大批技术骨干,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作用。因此,经他提议和父亲具体组织,培养训练医务骨干的计划很快就开始实施了。他们把医务人员分成两个班:一班是医生、医助,主要学习野战外科基本技能;另一班是护士、招护员,主要是学习伤病员的护理技术。白天没有时间,讲课都安排在晚上。通常由白求恩亲自授课,有时忙不过来,就让父亲代课。经过三个月的时间,许多医务人员从原先只会做简单的外科手术,达到了能够配合做一些比较复杂的胸、腹部手术。作为院长的父亲,医院医疗护理技术和工作作风有了明显的提高,心里有说不出的欣喜和高兴。

良师与益友

就白求恩的医疗技术水平而言,无疑是当时晋察冀边区乃至整个八路*中的技术权威和医学专家,可以说是无人能够比拟的。由于在医务技术和临床经验上的明显差异和年龄上的差别,医院里,白求恩自然成为父亲医务技术得以不断提高的良师。同时,由于他们日常生活工作在一起,更使他们之间结成了深厚的忘年友情。

在工作中,父亲经常得到白求恩在医务技术和思想上的指导和教诲。白求恩十分厌恶鄙薄技术以为不足道的技术干部,而对埋头苦干、兢兢业业、视技术为生命的人十分欣赏。白求恩认为,作为医生特别是医务技术干部,思想作风和技术水平的全面提高是十分重要的。因此,他视父亲为重要的助手加以培养,除了在临床手术中加强指导外,对父亲在理论上碰到的疑难问题,他也总是毫无保留地给予耐心解答和指导。不论在检查伤员或是做手术时,他总是边做边讲。从早到晚手不停,脚不停,嘴不停,把病房、手术室和宿舍都变成教室。为教授某一个技术操作,都是不厌其烦,直到学会为止。那股耐心劲,就像恨不得在一天之内,一股脑地把他所有的技术全数给你。白求恩刻意培养,为作为学生和主要助手的父亲,提供了难得的学习深造的机会。因此,在每次手术中他都细心揣摩和领会那些技术要领。由于白求恩大夫的言传身教,父亲的医务技术水平在较短时间内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为伤员们做手术时更加的娴熟,也更符合操作规程的要求。

白求恩非常善于从细微之处培养和训练医生高度的责任感以及主动负责的工作作风。他在对父亲进行工作指导时,也是给予严格要求的,有时为了教育大家,竟也是毫不客气。一天,白求恩正在指导其他医务人员为新来的伤员检查伤口,父亲有事从担架旁匆匆走过。忽听白求恩在身后叫住他:“林大夫,请你回来一下!”待他转回来后,白求恩神色严肃地问满面疑惑的父亲:“你认为你刚才的行动妥当吗?”父亲当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在旁边的人们也都感到莫名其妙。这时,白求恩十分郑重地对所有在场的医务人员们说道:“作为医生和护理人员,对待伤员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不管不问,在伤员面前昂首而过。”接着,他从医生的职责和伤员的心理等角度为大家做了进一步的解释。然后,他又用询问的口气说:“那么,怎样才是正确的呢?”说着,他认真地作起了示范:首先,他用关切的目光看着伤员并轻轻地走到担架旁,俯下身仔细地询问伤员一些情况,并认真地查看伤员的伤势。然后,他亲切地安慰伤员,鼓励伤员配合治疗,安心养伤,早日返回前线。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身,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这样做不是虚伪的作法,而是十分必要的。我们对光荣负伤的抗日战士要给予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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